那些人把骷髅挖出来 抱在怀里共进午餐！

　　（原标题：

　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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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撰文：CHRISTINE BLAU

　　摄影：JEFF HEIMSATH

　　在玻利维亚的拉巴斯市，

　　骷髅头骨被认为具有保护功能，

　　每年的11月8日，

　　人们都会祭拜头骨。

地点：玻利维亚行政首都——拉巴斯

（该图片来源于谷歌地球）

一位挖墓者在公墓里发掘出了第一个头骨，之后将其摆放在一具圣母玛利亚雕像旁边。

　　11月的玻利维亚，

　　正值夏季细雨纷纷。

　　一群“蒙面人”手拿铁锹卖力挖掘，

　　湿润的空气加重了湿土特有的气味。

　　此时，在已呈酸性的土壤中，

　　时时传出金属碰撞硬物的声响——

　　但这并非铁锹碰到了土里的石头，

　　而是碰到了人类的骨头。

　　这不是凶案现场或古墓遗迹，

　　这些人只是在为明天的“狂欢”做准备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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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位信徒为发掘出的头骨敬献古柯叶。从前印加时代到如今，古柯一直是玻利维亚和其它安第斯文化精神信仰的重要部分。

　　人们将沾满泥土的头骨从泥土里取出，放到石坡上。雨中聚集的人群会向每一个头骨敬献古柯叶、苏打水以及酒水，之后再向头骨的嘴部插入香烟，最后再戴上花环。当太阳升起后，牧师们会来到现场，穿上祭服，对着插在地面上的蜡烛做祈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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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玻利维亚拉巴斯公墓，一名男子将一根烟插入一个头骨的嘴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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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Hernan Aguilove Espinoza是玻利维亚一个从罗马天主教分离的国家教派的成员，他正在为一座打开的墓穴祷告。他解释说，“我这么做是为了给这些人祈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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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二天早上，成千上万名信徒都会从家中的神龛中取出头骨，放入陈列柜中，然后带到墓地参加骷髅头节（Day of the Ñatitas，Ñatita指的是没有鼻骨的头骨）。

古柯叶、鲜花和香烟等祭品是为了表达对“无鼻骨的头骨”的感激之情。

　　骷髅头节是每年的11月8日，这个盛大节日是玻利维亚第二大原住民群体艾马拉人的特有节日，结合了天主教和前印加时代宗教的特征。

　　问：举行这项盛大又惊悚的节日，你们到底为了什么？

　　答：我们是以这种方式，向居住在头骨中的神灵表达感激之情——无论是已然埋葬的、还是全年展出的头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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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位身着传统服饰的艾马拉女性站在拉巴斯公墓前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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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用棉球填充，以保护头骨的脆弱眼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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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骷髅头节当天，许多携带着头骨的女性在公墓教堂里等待一场祈祷仪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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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骷髅头节当天，公墓教堂里举行了一项祈祷仪式。

　　“无论你身处何处，只要想起头骨，就可以向他祈祷你的愿望！”节日参加者Lais Mejia A解释道。

　　（对着真·骷髅祈祷？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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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许多人认为在家中保存一个头骨会带来很大的好处，因为当地人普遍认为逝者能够影响生者生活的各个方面，比如爱情、金钱、生意和安全。

　　一位名叫“Eli”的当地人，被称为附近公墓的“女王”。Eli家里专门有一间房间存放着73个头骨，这些头骨都戴着编织帽，上面绣着他们的名字。头骨前面还堆放着五颜六色的糖果和大量香烟等祭品。Eli像对待家庭成员一样呵护着这些头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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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骷髅头节前夕， “Eli”的73个头骨得到了节日的祝福，并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当地舞厅里举办了节日庆祝活动。

　　每年11月的第一个星期一，Eli都声称梦到神灵召唤自己前往公墓。她说，自己会听从召唤前往，有时候醒来时会有一身酒气。“我的魂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，并不是我感觉自己死了，而是我是他们的一份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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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据悉，Eli的73个头骨之一，最近通过给她托梦揭露了一起抢劫案。据玻利维亚的Página Siete日报报道，去年，埃尔阿尔托街区的警察调查小组在街区地下的墓地发现了5个头骨，并通过这些头骨帮助破获了一起谋杀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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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骷髅头节当天，节日参加者在墓地展开野餐毯垫，在逝者的陪伴下沐浴阳光，开始午餐。

　　安第斯人认为，头颅能够传递智慧和力量，帮助人们面对困难和问题，这种观念可能起始于传说中的前印加帝国蒂瓦纳库，而蒂瓦纳库的中心就位于玻利维亚的拉巴斯地区。

　　据主要研究安第斯人死亡观念的人类学者Milton Eyzaguirre称，这种习俗背后有一个简单的逻辑。“一旦得到敌人的脑袋，你就拥有了他们的力量，”尽管在这片地区头骨一直受到尊崇，但如今的骷髅头节的具体起源时间仍不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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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秋季播种前后，艾马拉人（蒂瓦纳库帝国灭亡后受印加人的统治）会召唤死神、印加阴间乌库帕查的统治者Supay，在田地里泼洒酒水，祈祷Supay“使土壤更加肥沃，人类更加多子多孙，开采矿产时更加多产。16世纪，西班牙殖民者到达玻利维亚时，曾试图废除这些习俗，因为他们认为这是对魔鬼的崇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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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骷髅头节当天，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舞者涌上街头，他们都携带着家庭成员的头骨，准备狂欢到午夜。

　　但这些仪式习俗仍在持续，不过转到了地下。到了20世纪70年代，一波又一波的农民从农村地区前往拉巴斯找工作，这些习俗重新广泛兴起，变得更加公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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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每个ñatita都是一个头骨，但并不是每个头骨都是ñatita。艾马拉人认为，具有独特身份的灵魂居住在ñatita内，他们会在骷髅头节当天感谢ñatita对自己的保护。

　　在有些文化中，挖掘坟墓或在房间里保存头骨可能会令人觉得毛骨悚然。但艾马拉人却会选择在骷髅头节当天，用欢快的民俗音乐和舞蹈面对死亡。对艾马拉人来说，死亡意味着生命的重新开始。

　　无独有偶，

　　在印尼的托拉查，

　　有种习俗看似同样惊悚，

　　实则却是参透生死的温情。

　　人们不会把已故亲人埋葬黄土，

　　而是留在身边“日夜陪伴”

　　“我们这样做是出于对他深深的爱和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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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家人和朋友在检视黛博拉·毛帕的遗体。她死于2009 年，享年73 岁。遗体用福尔马林处理过，会缓慢木乃伊化，如果保存良好，据说能为子孙带来福泽。

　　在托拉查，

　　有人把自家的祖坟指给我看。

　　他说里面沉眠着十多位亲人。

　　“我父亲就在里面。但我还在世，所以他并没有真死。

　　我母亲也在里面，但我有女儿，所以她也没有真死。

　　我的女儿们接替了我母亲的位，

　　我接替了父亲的位。”

　　印尼托拉查，

　　死亡亦生命的传承与更新；

　　在玻利维亚，

　　死亡意味着生命的重新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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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骷髅头节当天，在拉巴斯公墓，Jenny Montes双手端着Angel的头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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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Sergio Ustarez端着Sancho（左）和Pepe（右）的头骨摆姿势拍照。

　　由于拉巴斯地区的人都非常渴望与逝者沟通交流，诸如艾马拉的巫医（尝试与另一个维度取得联系）等神灵领袖拥有大量生意机会。但拉巴斯公墓面临一个制约因素：空间有限。公墓通道无穷无尽地向前延伸，有些坟墓高达4-7层，其高度主要取决于这个家庭支付的租金多少。

　　当逝者的后人没有按时支付租金时，其遗骸就会被移除、焚烧，骨灰则会被洒在公共墓地。在遗骸转移过程中，墓地工人可能会倒卖头骨。另一些头骨则是从一所医学院里购买的。

　　然而事实上，

　　很少有人会保存亲人的头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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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Jesusa Castro双手拿着哥哥Eugenio的头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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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Arnold Marquel带着Tomas的头骨穿越公墓。

　　“头骨狂欢”，一直持续到深夜。与此同时，挖墓者们会把头骨和花环放回墓地——

　　直到第二年的骷髅头节，

　　再重新挖掘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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挖墓者们将头骨和鲜花放回公墓，直到第二年的骷髅头节再重新发掘。

　　骷髅头节代表着今日的玻利维亚，它融合了天主教和玻利维亚的本土信仰。通过这个节日，人们向栖息在头骨内的神灵表达感恩，他们相信自己一直蒙恩于“头骨之神”的守护。玻利维亚人相信，生者与逝者之间全年都保持着非常紧密的“联系”，诚如当地人所说：

　　“死亡，

　　只是完成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做的事情而已。”